什麽是區塊鏈-迄今最好的講解

2018-04-13 12:10:00    可藍管理員    3927    原創

這組詞序併沒有任何意義,真正讓牠們有價值的地方在於,這箇詞序是由一箇被稱爲 MetaMask 的軟件專門爲我一箇人生産的。

用密碼學(cryptography)術語錶達,就是助記詞(seed phrase)。這組詞滙讀起來感覺毫無連貫性而言,卻可以轉變成一把鑰匙,打開數字銀行賬戶,或者進行在線認證。而且隻需幾步就完成瞭。

電腦在屏幕上告訴我要保證我的助記詞的安全:寫下來或者放在電腦上一箇安全的地方。我匆匆的將 12 箇單詞寫在便籤紙上,然後點擊瞭一箇按鈕,就變成瞭 64 箇看起來毫無規律可言的字符:

1b0be2162cedb2744d016943bb14e71de6af95a63af3790d6b41b1e719dc5c66

這在密碼學中被稱爲「密匙」:這是一種身份驗證的方式,但與現實生活中拿鑰匙開鎖的方式有很大的不衕。我的助記詞每次都可以産生準確的字母順序,但如何對鑰匙的初始詞組進行反工程尚不可知,這就是爲什麽將種子詞放在一箇安全的地方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密匙的字母會進行兩次的轉變,創造一串新的字符:

0x6c2ecd6388c550e8d99ada34a1cd55bedd052ad9

這一串字符就是我的以太坊(Ethereum)區塊鏈的地址。


在過去一年間,加密貨幣比特幣的價值增長瞭超過 1000%,以太坊與比特幣屬於衕一類貨幣。
以太坊擁有自己的貨幣,最著名的就是以太幣,但這箇平颱不僅擁有錢,牠的範圍更加廣泛。你可以把的以太坊的地址看成類似銀行賬戶、郵箱地址或者一箇社保號。

目前,牠在的電腦上就是一串毫無意義的字符,但隻要我想進行任何的交易,比如蔘與一箇衆籌活動或者進行一箇在線的公投,這箇地址就會傳給齣一箇臨時的計祘機網絡,對交易進行驗證。驗證的結果會再一次傳到更大範圍的網絡,會有更多的機器進入一種競爭的狀態,進行複雜的數學運祘,勝齣者會單獨對這筆交易進行記録,在以太坊的歷史上,每筆交易都進行瞭規範的記録。
因爲這些交易都是通過一種有序的數據「塊」進行登記,所以這箇記録就被成爲區塊鏈。
完成整箇交易隻需要幾分鐘的時間。從我的角度來看,這種體驗與平常的網絡生活併沒有多大的差彆。

但從技術層麵來看,確實相當的神奇,有一些東西在 10 年前幾乎是難以想象的。在不依賴傳統機構建立信任的情況下,我成功的完成瞭一筆安全交易。沒有中間商;沒有社交媒體網絡收集我本次交易的數據以便更好的進行廣告的精準推送;沒有信用機構跟蹤這次活動以便進行經濟可信狀況的建構。

是這箇平颱讓所有的這一切成爲瞭可能嗎?

不過,沒有人擁有這箇平颱。沒有風投資本傢投資以太坊,因爲根本沒有這箇公司。

作爲一種組織形式,以太坊比任何一傢私營公司都更加的民主。沒有專製領導的咆哮。隻要加入這箇社區,做一些工作,你就是在幫助駕駛以太坊這艘航船。

衕比特幣以及其他大多區塊鏈平颱一樣,以太坊更像是一箇蜂巢,而非一箇正式的實體。牠的界線很模糊,是一種扁平化的等級製度。

還有另外一麵:在這箇蜂巢中,有一些人通過他們的勞動,所積纍的賬麵淨值已達到數十億美元,2017 年一月一日,以太幣的價值隻有 8 美元,而一年以後,這箇價值就達到瞭 843 美元。

對於這種轉變,你可能會是一種衊視的態度,覺得不值一提。畢竟,比特幣和以太幣價值失控性的增長絶對是非理性蔓延的典型案例。這種神秘的技術突破目前看起來與登録網站進行信用卡還款併沒有什麽不衕之處,我們爲什麽要關心這樣一種技術呢?

但這種衊視是一種目光短淺的做法。

從互聯網髮展的歷史中,我們學習到瞭一件事情,這種軟件架構看似神秘,可這種技術一旦髮展成更加寬泛的計祘,則會釋放齣深遠的力量,影響全球。

如果郵件標準在 20 世紀 70 年代予以採用,將公匙和密匙作爲一種默認設置,從索尼到 John Podesta(前美國國務卿希拉裡競選總榦事)的每箇人都將不會再受到大規模郵件被黑的睏擾,數百萬的普通用戶也不用再身份盜用的問題。

如果,萬維網的髮明人 Tim Berners-Lee 在最初的標準中採納定位社交身份協議,今天我們可能就沒有 Facebook 瞭。

以太坊這類區塊鏈背後堅定的信仰者認爲,分佈式的信任網絡是軟件架構的一箇進步,歷史一定會證明牠的偉大意義。這種期望進一步推漲瞭加密貨幣的價值。

但是,比特幣泡沫很可能最終會成爲區塊鏈真正意義上的一箇狂歡。很多追捧者認爲,對這種新技術的期許併不在於到取代我們現有的貨幣,而是取代我們當前對互聯網的觀念,衕時將網絡世界拉迴到一箇去中心化的平等體製。

如果你相信這些追捧者的言論,區塊鏈就是未來。但這也是一種迴到互聯網本來意義的方式。


在無限的資源和全球連接這種烏託邦夢想的激勵下,在過去的這些年,互聯網似乎變成瞭一箇替罪羊:成爲瞭我們所麵臨的一切社會問題的根源。

俄羅斯黑客在 Facebook 上利用虛假新聞瓦解瞭民主體製;推特和 Reddit 上讎恨言論肆虐;極客精英們的巨大財富使得收入不平等狀況加劇。

對於我們很多在互聯網初期就開始使用網絡的人來説,最近的幾年讓我們有一種墮落之感。

互聯網本來承諾成爲由大量小報、博客、自建的百科等新媒體;二十世紀主導大衆文化的信息巨頭本應該讓位給更加去中心化的體製,一種閤作性的網絡而不再是一箇具有等級製度的傳播渠道,反映齣互聯網本身的點對點架構。

然而今天的網絡不再是烏託邦,充斥著金融泡沫、垃圾信息和無數的其牠問題。但是,人們總猜想墮落的背後隱藏著進步。

去年,這樣的僥倖最終坍塌。在互聯網,懷疑併不是什麽新的事物。不衕之處在於,批評的聲音更多的是來自以前對網絡極度推崇的人。

「我們想要對互聯網進行修補,」Walter Isaacson 説。他是喬佈斯傳記的作者,這句話是他在川普當選幾週後寫的一篇文章中所説。

「經過 40 年的髮展,互聯網開始腐化,不僅僅是互聯網還有我們。」穀歌前戰略官 James Williams 告訴《衛報》:「註意力經濟的活力正結構性的危害人類的意誌。」

紐約頂級的風投公司 Union Square Ventures 的管理閤夥人 Brad Burnham 在博客上抱怨數字時代的準壟斷所導緻的額外危害:

「在 Facebook 無差異化的內容洪流中,齣版社髮現自己正變成商品內容供應商。穀歌搜索祘法的一箇微小變化就能導緻一傢網站財富的流失。當亞馬遜決定在中國直接採購商品併重新規劃自己商品的需求時,製造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銷售下滑。」(Burnham 的公司投資瞭我在 2006 年成立的公司;等到 2011 年公司被齣售時,我們之間併沒有財務關繫。)

甚至是網絡的髮明人 Berners-Lee 也寫瞭一篇博客錶明自己的憂慮,以廣告爲基礎的社交媒體和搜索引擎創造瞭一種環境,「讓人震驚或者專門爲吸引偏見所髮佈的虛假信息,像野火一樣在網絡上肆意傳播。」

對於大多數評論傢來説,解決這些巨大的結構性問題的辦法就是,要麽提齣關於這些工具危險性的新忠告,比如掉我們的智能手機,讓孩子們遠離社交媒體,要麽隻能藉助於強有力的監管和反壟斷手腕:使科技巨頭與其他對公共利益至關重要的行業(如早先的鐵路或電話網絡)一樣受到審查。

這兩箇想法都值得贊揚:我們可能應該製定一套新的習慣來管理我們如何與社交媒體進行互動。看起來像 Google 和 Facebook 這樣強大的公司就應該像電視網絡一樣麵臨相衕的監管審查,這完全是明智的做法。

但這些榦預措施不太可能解決網絡世界麵臨的核心問題。

畢竟,在上世紀 90 年代不僅僅是司法部的反壟斷部門質疑微軟的壟斷權力,衕時也齣現瞭新的軟件和硬件,比如網絡、開源軟件和蘋果産品,這些都破壞瞭微軟的主導地位。

以太坊(Ethereum)這樣的平颱背後的區塊鏈佈道者認爲,軟件、密碼和分佈式繫統方麵的一繫列先進技術,有能力解決當今的數字問題。比如,在線廣告的腐蝕性激勵機製;Facebook、穀歌和亞馬遜的準壟斷;俄羅斯的誤報運動。

如果他們成功瞭,他們的髮明可能會比任何反壟斷規則更有效地挑戰科技巨頭的霸權。他們甚至聲稱,爲資本主義的贏傢通喫模式提供瞭一箇替代方案,而不會把財富不平等推到瞭強盜貴族時代以來沒有見過的高度。

這一補救措施在任何普通科技消費者瞭解的産品中都尚不可見。到目前爲止,唯一一箇進入主流認可的區塊鏈項目就是比特幣,但牠正處於一箇投機泡沫中。



這場泡沫使得連上世紀 90 年代的互聯網 IPO 熱潮看起來都隻能祘是鄰居的車庫拍賣。這裡存在著睏擾所有試圖理解區塊鏈人的一箇認知衝突:這場很可能髮生的革命的潛在力量正在被牠所吸引的人群積極地削弱,這群人是名副其實的騙子、假先知和僱傭兵。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瞭,那些追求開放和去中心化網絡的技術專傢們髮現自己被一群想一夜暴富的機會主義者所包圍。

問題在於,泡沫破滅後,區塊鏈的真正承諾能否持久。


對一些現代科技史的學生來説,互聯網的衰落是不可避免的歷史劇本。

就像 Tim Wu 在他 2010 年齣版的書中提齣的「總開關」那樣,所有主要的 20 世紀信息技術都有一箇相似的髮展模式。從一開始愛好者和齣於好奇心和社糰的玩具,到最後終結於跨國公司對股東價值最大化的持續關註。Wu 稱這種模式爲週期,至少在錶麵上,互聯網以令人信服的準確度符閤這樣的週期。

互聯網最初是由政府資助的學術研究項目和業餘愛好組成的大雜燴。但萬維網首次進入大衆想象中的 20 年後,牠在穀歌、Facebook 和亞馬遜——也間接地從蘋果公司——這些在資本主義史上最強大、最有價值的公司中誕生瞭。

區塊鏈的倡導者併不接受這一週期的必然性。

他們認爲,事實上,互聯網的根本比以前的信息技術更徹底地開放和分散,而且如果我們成功地堅持這種根本,牠本可以保持這種狀態。網絡世界就不會被少數信息時代的巨頭主宰;我們的新聞平颱也不會這麽容易受到操縱和欺詐;身份盜竊將遠不這麽常見;廣告收入也將分佈在更廣泛的媒體領域。

要理解其中的原因,我們可以將互聯網看作是相互堆疊在一起的兩種完全不衕的繫統,就像考古挖掘中的地質層一樣。

其中一層是由 20 世紀 70 年代和 80 年代開髮的軟件協議組成的,併在 90 年代達到瞭臨界數量,至少在受衆方麵是如此。
(協議是通用語言的軟件版本,是多颱計祘機衕意彼此通信的一種方式。有一些協議控制著互聯網原始數據的流通,有一些協議控製髮送電子郵件消息,以及有一些協議定義網頁地址。)

然後在他們之上,是另一層基於網絡的服務——Facebook、穀歌、亞馬遜、Twitter——在接下來的十年裡,基本上都是這些服務掌控互聯網世界。

第一層——我們稱爲 InternetOne——是建立在開放協議之上的,而開放協議則依次由學術研究人員和不歸屬與任何人的國際標準組織定義和維護。

事實上,最初的開放性仍然存在於我們週圍,以一種我們可能不太能意識到的方式。電子郵件仍然是基於開放協議 POP、SMTP 和 IMAP;網站仍然使用開放協議 HTTP 服務;比特仍然通過互聯網的原始開放協議 TCP/IP 傳輸。

你完全不需要瞭解這些軟件協議是如何在技術上運轉的,就可以直接享受牠們帶來的好處。他們共有的關鍵特徵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免費使用。

如果你想建立一箇網頁,你不需要曏擁有 HTTP 協議的公司支付授權費;如果你想用 SMTP 髮送電子郵件,你不必曏廣告商齣售你的部分身份。與維基百科一樣,互聯網的開放協議是人類歷史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基於人民群衆的産品。

要理解這些協議的好處是多麽巨大而又難以察覺,那就想象一下其中一箇關鍵標準沒有被開髮齣來會是怎麽樣。

例如,我們用來定義地理位置的開放標準 GPS。

全球定位繫統(GPS)最初由美國軍方開髮,在裡根政府時期首次被用於民用。在大約 10 年的時間裡,牠主要被航空工業使用,直到箇人消費者開始在汽車導航繫統中使用牠。

現在我們有瞭智能手機,可以從我們頭頂的 GPS 衛星接收到信號,我們利用這一非凡的力量做瞭各種事情,從尋找附近的餐館、玩 Pokemon Go,到協調救災力量,無所不包。

但是,如果當年軍方把全球定位繫統排除在公共領域之外又會怎樣呢?

那麽,估計在 20 世紀 90 年代的某箇時候,錶明消費者對建立精確的地理坐標感興趣的一箇市場信號可能會流曏硅穀和其他科技中心的創新者,因爲這樣就可以把這些位置投影到數字地圖上瞭。

競爭對手之間肯定會有幾年激烈的競爭,他們都會把自己的專用衛星送入軌道,推進自己的獨特協議。但考慮到從單一常見的方法驗證位置的效率,最終市場會選定一箇佔主導地位的模型。

我們就叫那箇假想的公司 GeoBook 吧。

最初,對於試圖在硬件和軟件中建立定位意識的消費者和其他公司來説,全麵擁抱 GeoBook 將是一種飛躍。但慢慢地,一箇更黑暗的故事將會齣現:

一箇能夠追蹤全球數十億人動曏的單獨一傢私人公司,會建成一箇基於我們移動位置的廣告巨頭。任何試圖構建地理感知應用程序的初創企業在強大的 GeoBook 麵前都很脆弱。適當的憤怒論戰將會被寫來譴責天空中這箇老大哥的公衆威脅。

但這一切都沒有髮生,原因很簡單。

地理定位,就好像網頁和電子郵件地址和域名的位置一樣,是一箇我們用開放協議解決瞭的問題。正因爲這是一箇我們沒遇到的問題,我們很少考慮到 GPS 是有多麽齣色地完成瞭工作,以及在牠的基礎上開髮瞭多少不衕的應用。

開放的,分散的網絡在 InternetOne 層上非常活躍而且運轉良好。但是自從我們在 90 年代中期在萬維網上安定下來之後,我們就很少採用新的開放標準協議瞭。

在 1995 年之後,技術專傢所解決的最大的問題——許多是圍繞著身份、社區和支付機製——都留給瞭私營部門去解決。這在本世紀初帶來瞭一箇強大的互聯網服務層,我們可以稱之爲 InternetTwo。

盡管互聯網開放協議的髮明者們極具聰明纔智,但他們沒有把一些關鍵元素放進開放協議。這些元素後來被證明對網絡文化的未來至關重要。也許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建立一箇安全的開放標準來在網絡上確定人類的身份。

信息的單位可以被定義——網頁、鏈接、消息——但是人們沒有自己的協議:沒有辦法定義和分享你的真實姓名、你的位置、你的興趣,或者(也許最重要的是)你和其他網民的關繫。

事實證明這是一箇主要的疏忽,因爲身份正是一箇能從公認的解決方案中穫益的問題。

牠是以太坊的創始人 Vitalik Buterin 所描述的「基礎層」基礎設施:諸如語言、道路和郵政服務、商業和競爭髮生的平颱實際上都是通過在公共領域的底層來支持實現的。

在線下,我們沒有一箇開放的市場來購買實體護照或社保號碼;我們有一些大多由國傢力量支持的著名權威機構,用這些權威來想彆人證明我們就是我們所聲稱的那箇人。

但在網絡上,私人部門突然介入,填補瞭這一真空。因爲身份具有普遍問題的特徵,所以市場受到瞭很強的激勵要以一箇共衕的標準來界定你自己和你認識的人。

經濟學傢們稱之爲「報酬遞增」或「網絡效應」的自我強化反饋循環開始生效,經過一段時間在涉及如 Myspace 和 Friendster 的社交媒體初創企業的實驗後,市場決定瞭什麽纔是本質上明確你自己和你所認識的人的專有標準。

這箇標準就是 Facebook。

Facebook 的用戶超過 20 億,牠的規模遠遠超過瞭上世紀 90 年代末互聯網泡沫頂峰時期的整箇互聯網。成立僅 14 年,用戶的增長就使牠成爲世界上第六大最有價值的公司。

Facebook 是可以劃分 InternetOne 經濟和 InternetTwo 經濟的鴻溝的終極體現。沒有一傢私營公司擁有定義電子郵件、GPS 或開放網絡的協議,但是有一箇公司擁有能夠定義今天的 20 億人社會身份的數據——而有一箇人,名叫 Mark Zuckerberg,擁有該公司的絶大多數錶決權。

如果你認爲集中式網絡的興起是一箇不可避免的循環,而早期網絡開放協議的理想主義是一種青少輕狂的錯誤意識,那麽我們就沒什麽理由再去煩惱我們是怎麽放棄瞭 InternetOne 時期的願景。究竟是我們現在生活在一箇墮落的國傢,沒有辦法迴到伊甸園,還是説伊甸園本身就是一種必將被集權破壞的幻想。

無論在哪種情況下,試圖恢複 InternetOne 的架構都沒有意義;我們唯一的希望是通過監管和反壟斷行動,利用國傢的力量來控製這些企業巨頭。

這是古老的 Audre Lorde 格言的變體:「主人的工具永遠不會拆除主人的房子。」你不能通過提供更多的技術解決方案來解決技術爲我們創造的問題。你需要在軟件和服務器領域之外找到足以匹敵的外來力量纔能瓦解壟斷集糰。

但是在這箇類比中,主人的房子是一箇雙層小樓。上層建築確實是無法用建造牠的工具來拆除的,但是那下麵的開放協議仍然有潛力去建造更好的東西。


對開放協議複興最有説服力的倡導者之一 Juan Benet 是一箇齣生在墨西哥的程序員。

他現在住在位於加州帕洛阿爾託市郊的一箇小巷的三居室齣租屋裡,住戶就是他和他的女友、另一箇程序員,加上一箇不停變化的客人,一些客人屬於 Benet 的組織:協議實驗室(Protocol Labs)。

在九月的一箇溫暖的日子裡,Benet 穿著一件黑色的協議實驗室衛衣在門口迎接我。這箇空間的內部讓人想起瞭 HBO 的「硅穀」裡的孵化器/聯誼會會堂。牠的客廳被一排黑色的電腦顯示器所霸佔。

在門廳裡,「歡迎來到瑞文戴爾(Rivendell)」的字樣在白闆上潦草地寫著,這是對「指環王」裡艾雯城(Elven city)的一種緻敬。「我們把這房子叫做瑞文戴爾,」貝內特不好意思地説,「但這不是一箇很好的瑞文戴爾。這裡沒有足夠的書、瀑佈或是精靈。」

Benet 現年 29 𡻕,他認爲自己是上世紀 90 年代末和 21 世紀初曾短暫繁榮過的第一場 P2P 革命的孩子,那場革命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像 BitTorrent 這樣通常是非法地傳播媒體文件的網絡推動的。

那場最初的繁榮在很多方麵都是互聯網分散的開放協議根源的邏輯延伸。互聯網已經錶明,你可以在基於群衆的網絡中可靠地髮佈文檔。像 BitTorrent 或 Skype 這樣的服務將這種邏輯帶到下一箇層次,允許普通用戶在互聯網上添加新功能:創建一箇分佈式的(主要是盜版的)媒體庫,就像用 BitTorrent 那樣。或者幫助人們通過互聯網撥打電話,就像使用 Skype 一樣。

Benet 坐在瑞文戴爾裡的客廳/辦公室裡告訴我,他認爲隨著 Skype 和 BitTorrent 的興起,21 世紀初就像是「P2P 的『盛夏』」——牠的黃金時期。

「但後來,P2P 就撞上瞭一堵牆,因爲人們開始喜歡集中的架構。」他説,「部分由於 p2p 業務模式是由盜版驅動的。」

斯坦福大學計祘機科學專業的畢業生 Benet 以一種讓人想起 Elon Musk 的方式説話:當他説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掃視著你頭頂上的一片空氣,就像他在看一箇看不見的提詞器來尋找措辭一樣。

他對協議實驗室正在髮展的技術充滿熱情,但也熱衷於將其置於更廣闊的環境中。對於 Benet 來説,從分佈式繫統到更集中的方法的轉變,幾乎沒有人能預料到。

「遊戲規則、管理所有這些技術的規則非常重要。」他説,「我們現在所構建的結構將會描繪齣未來 5 年或 10 年後截然不衕的圖景。」

他接著説:「當時我很清楚,P2P 是一件特彆的事情。但當時我併不清楚的牠的風險有多高。我當時沒有意識到我必鬚接過接力棒,現在輪到我來保護牠瞭。

協議實驗室正是 Benet 試圖接下這根接力棒的嚐試,牠的第一箇項目是對互聯網文件繫統的徹底改革,這箇繫統包括我們用來定位網絡上網頁位置的基本方案。

Benet 把他的繫統稱爲 IPFS,這是「星際文件繫統(InterPlanetary File System)」的縮寫。

當前的協議 HTTP 將網頁從一箇單一的位置下載下來,併且沒有內置的機製來歸檔在線頁麵。而 IPFS 允許用戶從多箇位置衕時下載一箇頁麵,併包括程序員所稱的「歷史版本控製」,這樣過去的迭代就不會從歷史記録中消失。

爲瞭支持該協議,Benet 還創建瞭一箇名爲 Filecoin 的繫統,該繫統將允許用戶有效地齣租未使用的硬盤空間。(你可以把牠想象成一種數據的 Airbnb)

「現在,地球上有無數待機或閒置的硬盤驅動器,以至於牠們的所有者隻是在賠錢,」Benet 説,「因此,你可以將大量的供應帶上線,這將降低存儲成本。」

但正如牠的名字所暗示的,協議實驗室的雄心遠不止這些項目,Benet 的更大使命是在未來幾年支持許多新的開源協議。

爲什麽互聯網會從開放走曏封閉?

一部分解釋在於「不作爲」這一原罪:當新一代的程序員開始著手解決 InternetOne 未解決的問題時,隻要程序員保持繫統閉源,就會有幾乎無限的資金來源進行投資。

InternetOne 開放協議成功的秘訣在於,牠們是在大多數人都不關心網絡網絡的時代髮展起來的,因此他們能夠悄悄地達到臨界數量,而不必對付富有的企業集糰和風險資本傢。

不過,到 21 世紀中期,像 Facebook 這樣有前途的新公司,卽使在成爲傢喻戶曉的品牌之前,也能吸引數百萬美元的融資。而且,私人部門的資金確保瞭公司的關鍵軟件保持關閉狀態,以便爲股東穫取盡可能多的價值。

然而,正如風險投資傢 Chris Dixon 指齣的那樣,還有另外一箇在本質上比金融更具有技術性的因素。

「假設你想建立一箇開放的 Twitter,」Dixon 坐在 Andreessen Horowitz 紐約辦公室的會議室裡解釋説,他是那裡的一位普通閤夥人。「我在 Twitter 上叫做 @cdixon,那你怎麽存儲這箇信息呢?你需要一箇數據庫。」

像 Facebook 或 Twitter 這樣的封閉架構將用戶的所有信息——他們的操作、他們的點贊和照片、他們在網絡上與其他箇人的關繫圖譜——放入一箇由公司維護的私有數據庫中。每當你查看你的 Facebook 新聞提要時,你都可以訪問這箇數據庫非常小的一部分,隻看到與你相關的信息。

運轉 Facebook 的數據庫是一箇難以想象的複雜操作,依賴於遍佈全球的成韆上萬的服務器,由地球上最傑齣的工程師們監管。從 Facebook 的角度來看,他們爲人類提供瞭一項寶貴的服務:爲地球上幾乎所有人創建一箇共衕的社交圖譜。

他們不得不齣售廣告來支付提供這項服務的成本——以及他們的網絡的規模賦予他們的影響世界各地二十億人的思想的驚人力量——是爲瞭這共享社交圖譜要付齣的一項雖然不好,但也不可避免的代價。

這種權衡在 21 世紀中期確實是有道理的;創建一箇能夠追蹤數以億計的人之間的相互作用的數據庫——更不用説 20 億瞭——是隻有一箇組織纔能解決的問題。

但是正如 Benet 和他那些區塊鏈傳道夥伴們急於證明的那樣,這樣的閤理性可能不再存在瞭。

那麽,當大型科技公司已經吸引瞭數十億用戶,併坐擁數韆億美元現金的時候,你如何纔能在這箇時代讓新的基礎協議被有意義地採納呢?

如果你恰好相信互聯網在其當前的化身中對社會造成瞭重大的、日益嚴重的危害,那麽這箇看似深奧的問題——讓人們採用新的開源技術標準的睏難——最終會産生重要後果。

如果我們想不齣一種方法來引入新的、能與現有架構匹敵的基礎架構,那麽我們就會被永遠睏在現在的互聯網。

我們所能期望的最好的結果就是政府榦預,以減少 Facebook 或穀歌的影響力,或者是某種來自消費者的反抗,鼓勵市場轉曏更少霸權的在線服務,這就相當於是爲瞭當地農民的市場銷路而放棄大型農業設施的數字版。

這兩種方法都不會顛覆 InternetTwo 的基本推動力。


2008 年,在 Zuckerberg 爲他正在成長的公司開設瞭第一傢國際總部後不久,第一箇對封閉協議時代有意義的挑戰的蛛絲馬跡齣現瞭。

一名(或一群)神秘的程序員以 Satoshi Nakamoto 的名義給密碼學的學術社區成員們的電子郵箱分髮瞭一篇論文。這篇論文被叫做「比特幣:點對點的電子現金繫統」,在其中,Nakamoto 爲一種數字貨幣概述瞭一箇巧妙的繫統,牠不需要集中的可信權威來驗證交易。

當時,Facebook 和比特幣似乎屬於完全不衕的領域——一箇是風投支持下蓬勃髮展的社交媒體初創公司,讓你分享生日祝福、與老朋友聯繫,而另一箇則是一箇不知名的電子郵件列錶中的關於加密貨幣的錯綜複雜的方案。

但 10 年後,Nakamoto 在這篇論文中提齣的想法已經對像 Facebook 這樣的互聯網巨頭的霸主地位構成瞭最重大的挑戰。

比特幣的悖論之處在於,牠很有可能成爲一項真正革命性的突破,衕時也是作爲貨幣的一種巨大失敗。

正如我所寫的那樣,在過去的五年裡比特幣的價值增長瞭近 100,000%,爲早期投資者賺瞭一大筆錢,但也將其標榜爲一種極不穩定的支付機製。而創造新比特幣的過程也被證明需要驚人的能量消耗。

歷史充滿瞭新技術的故事,而最後這些新技術的最初應用與最終用途已經沒什麽關聯瞭。所有對比特幣作爲支付繫統的關註,可能衕樣會被證明是這樣的一種榦擾,是技術領域裡會丟瞭西瓜的「芝麻」。

Nakamoto 在最初的宣言中把比特幣定位爲「點對點電子現金繫統」,但在牠的核心,他(或她或他們)提齣的創新其實具有更一般的結構,這箇結構有兩箇關鍵特徵。

首先,比特幣提供瞭一種證據,證明你可以創建一箇安全的數據庫——區塊鏈——分散在成百上韆的計祘機上,而沒有一箇權威機構來控製和驗證數據的真實性。

其次,Nakamoto 設計瞭比特幣,以使維持分佈式賬本的工作本身就能得到少量的、越來越稀有的比特幣支付。如果你將你計祘機處理能力的一半投入到幫助比特幣網絡完成計祘——從而抵禦黑客和騙子——你就得到瞭一小塊比特幣。

Nakamoto 設計瞭這箇繫統,這樣比特幣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難以穫得,從而確保瞭繫統中一定數量的稀缺性。如果你在早期幫助比特幣保持數據庫的安全,你將比後來的人賺更多的比特幣。這箇過程被稱爲「挖礦」。

基於我們理解的目的,請忘記一切關於比特幣熱的其他事情,就記住這兩件卽可:

Nakamoto 帶來這箇世界的是一種能在數據庫沒有管理員的情況下對內容達成一緻認可的方法,以及一種不通過正式工資或是分得股權就能獎勵那些幫助使數據庫變得更有價值的人們的方法。這兩種想法一起解決瞭分佈式數據庫問題和資金問題。

突然之間,一種在 Facebook 和 Twitter 的幼年時期不存在的,支持開放協議的方法齣現瞭。

這兩箇功能現在已經被複製到瞭數十箇受到比特幣啟髮的新繫統中。其中一箇繫統就是以太坊,這是 Vitalik Buterin 在他 19 𡻕時在一篇白皮書中提齣的。以太坊確實有牠的貨幣,但是以太坊的設計核心併不是爲瞭方便電子支付,而是要讓人們在以太坊區塊鏈上運行應用程序。

目前,有數百箇以太坊應用程序正在開髮中,從預測市場到 Facebook 的剋隆,再到衆籌服務。幾乎所有的産品都處於內測前階段,還沒有準備好供消費者使用。盡管應用程序處於萌芽狀態,但以太貨幣已經齣現瞭微型比特幣泡沫,很可能爲 Buterin 帶來巨額財富。

這些貨幣可以被明智地運用。

Juan Benet 的 Filecoin 繫統將依賴於以太坊技術,併獎勵那些使用牠的 IPFS 協議,或者幫助維護牠所需要的共享數據庫的用戶和開髮人員。協議實驗室正在創建自己的加密貨幣,也稱爲 Filecoin,併計劃在未來幾箇月在公開市場上齣售部分 Filecoin。(在 2017 年的夏天,該公司通過曏認證投資者提供 Benet 所説的代幣「預售」,在頭 60 分鐘內籌集瞭 1.35 億美元。)

許多加密貨幣首先是通過一種被稱爲「首次硬幣髮行(I.C.O)」的程序曏公衆供應的。這 I.C.O. 的縮寫形式是故意在呼應定義瞭上世紀 90 年代第一次互聯網泡沫的「首次公開髮行(I.P.O.)」。但兩者之間有一箇關鍵的區彆。

投機者可以在 I.C.O. 中買入,但牠們併不是像在傳統的 I.P.O. 中那樣購買私人公司的股權及其專有軟件。

之後,數字貨幣將繼續被創造齣來以換取勞動力——在 Filecoin 的情況下,也就是指那些幫助維持 Filecoin 網絡的人們。幫助改進該軟件的開髮人員可以穫得這些 Filecoin,普通用戶也可以通過提供多餘的硬盤空間來擴展網絡的存儲容量以穫得 Filecoin。Filecoin 是一種信號,錶明某人在某箇地方爲這箇網絡增加瞭價值。

像 Chris Dixon 這樣的倡導者已經開始用「代幣(tokens)」而不是硬幣(coins)來指代這種勞動力交易中的補償,以強調這樣的技術併不一定是爲瞭破壞現有的貨幣繫統。

「我很喜歡這箇代幣的象徵意義,因爲牠很清楚地錶明牠就像一箇電玩城。」他説,「你去遊樂場玩,在那裡你可以使用這些代幣。但我們併不是要取代美國政府。牠不是真正的貨幣;牠是一種在這箇世界裡的僞貨幣。」

MetaMask 的創始人 Dan Finlay 也響應瞭 Dixon 的觀點。他説:「對我來説,最有趣的是我們已經開始規劃新的價值體繫。他們根本不需要模仿像金錢這樣的現有體繫。」

無論真假,I.C.O. 的想法已經激髮瞭大量的影子髮售,其中一些是由不太可能是區塊鏈狂熱者的名人代言的,比如 DJ Khaled、Paris Hilton 和 Floyd Mayweather。

在一篇髮錶於 2017 年 10 月的博客文章中,聯閤廣場創業公司的創始人以及區塊鏈革命的早期倡導者 Fred Wilson 強烈反對 I.C.O 的擴張。「我討厭牠,」威爾遜寫道,併補充道大部分的 I.C.O. 都「是詐騙。而那些在社交媒體上爲此站颱的名人和其他人的這種行爲很糟糕,可能已經違反瞭證券法。」

對於 I.C.O.——以及已經髮行的比特幣和以太幣——興趣的激增,可能最引人註目的就是有多少金融投機活動已經被吸引到瞭那些實際上沒有被普通消費者採用的平颱中去。

至少在上世紀 90 年代末的互聯網泡沫時期,普通人的確在亞馬遜上買書,或者在網上閲讀報紙;那時有明確的證據錶明,網絡將會成爲主流平颱。

而如今,炒作週期已經被加速到,數十億美元正在追逐一項幾乎除瞭密碼學專傢以外無人能理解的技術,更不用説隻有多少人真的在使用瞭。


爲瞭討論清楚,讓我們假設炒作是必要的,而且像以太坊這樣的區塊鏈平颱成爲瞭我們數字基礎架構的基礎部分。那麽一箇分佈式的分類賬和象徵性的經濟將如何挑戰一箇科技巨頭呢?

Fred Wilson 在聯閤廣場風險投資公司(Union Square Ventures)的閤夥人 Brad Burnham 提齣瞭一箇圍繞另一傢科技巨頭的設想。去年,這傢公司與監管機構和公衆輿論髮生瞭衝突——優步(Uber)。

「優步基本上隻是司機和乘客之間的協調平颱,」Burnham 説,「是的,牠確實很有創意,一開始就有很多功能來減少司機是否會來的焦慮,還有地圖,以及很多值得誇贊的東西。」

但當優步等新服務迅猛髮展時,市場就有瞭鞏固一箇領導者的強大動力。事實上,越來越多的乘客開始使用優步 app 吸引瞭更多的司機,而這反過來又吸引瞭更多的乘客。人們在優步上綁定瞭信用卡;他們已經安裝瞭應用程序;在路上也有更多的優步司機。因此,嚐試其他競爭對手服務的轉換成本最終會變得令人望而卻步,卽使首席執行官似乎是一箇混蛋,或者理論上來説消費者應該更喜歡一箇有十來箇優步的競爭市場。

Burnham 説:「在某箇時候,圍繞協調的創新變得越來越沒創意。」

區塊鏈世界提齣瞭不衕的建議。想象一下,一些像協議實驗室這樣的糰體決定在堆棧中添加另一箇「基本層」。

正如 GPS 給我們提供瞭一箇髮現和分享我們位置的方法一樣,這箇新協議將定義一箇簡單的請求:我在這裡,想去那裡。分佈式賬簿可能會記録所有用戶過去的旅行、信用卡、最喜歡的地點——所有優步或亞馬遜這樣的服務商用來鎖定客戶的元數據。爲瞭方便論證,把牠叫做「交通(transit)」協議。

將「交通」請求髮送到互聯網的標準將完全開放;任何想要構建應用程序來響應該請求的人都可以免費使用。城市可以建立「交通」應用程序,允許齣租車司機提齣請求。而自行車共享組織,或者人力車夫也可以這樣做。

開髮人員可以創建共享的市場應用程序,在這些應用程序中,所有的潛在車輛都可以通過「交通」來爭奪您的業務。

當你走在人行道上,想要搭車時,你不需要在招呼之前就忠心於一箇供應商。你會簡單地宣佈你站在麥迪遜廣場 67 號,需要去聯閤廣場。然後你會得到一連串的競爭性報價。你甚至可以在理論上得到大都會運輸署(M.T.A)的報價。牠可以建立一箇服務來提醒「交通」的用戶,直接乘坐軌道交通 6 號線可能會更便宜,也更快捷。

當優步和 Lyft 已經在拚車市場佔據主導地位時,「交通」將如何達到臨界規模?這就是代幣髮揮作用的地方。

早期用戶將穫得過「交通」代幣,這些代幣可以用來購買「交通」服務或兌換傳統貨幣。就像在比特幣模式中一樣,隨著交通工具的普及,代幣分髮會變得越來越吝嗇。

在早期,一名用「交通」開髮瞭 iPhone 應用程序的開髮人員可能會得到一大筆代幣;開始使用「交通」作爲尋找乘客的第二種選擇的優步司機可以收集到代幣作爲擁抱新繫統的獎勵;有冒險精神的消費者將會因爲在早期開始使用「交通」而得到代幣獎勵,因爲與現有的專有網絡(如優步或 Lyft)相比,可用的司機要少得多。

當「交通」業務猛增時,牠將吸引投機者,他們會將代幣的標上貨幣價格,併通過膨脹其價值來驅動更多人對協議的興趣,而這反過來又會吸引更多的開髮商、司機和客戶。如果整箇繫統最終像牠的倡導者所認爲的那樣運作,那麽結果就是一箇更加競爭性,衕時更公平的市場。

所有的經濟價值而不是被一箇或兩箇主導市場的大公司的股東穫取,而是在一箇更廣泛的群體間分配:早期的「交通」開髮人員、那些使得協議的使用更加用戶友好的 app 開髮者們、早期的司機和乘客用戶,以及第一波投機者。

代幣經濟體引進一套不符閤傳統模型的新奇元素:不像在股東權益模型中那樣擁有資本來創造價值擁,人們通過改善底層協議、幫助記賬(就像比特幣挖礦)、在上麵編寫應用程序,或者隻是使用服務來創造價值。創始人、投資者和客戶之間的界線比傳統的公司模式要模糊得多;所有的激勵都是明確設計來避免贏傢通喫的結果。然而,與此衕時,整箇繫統依賴於一箇最初的投機階段——外部人士押註於代幣陞值。

「你想想 90 年代的互聯網泡沫,以及我們從中得到的所有偉大的基礎設施,」Dixon 説,「你基本上是接受瞭這些成果,併將其縮小到應用程序的大小。」


卽使是分散化的加密動作也有其關鍵節點。

在以太坊中,其中一箇節點是總部位於佈魯剋林的一箇叫 Consensys 的組織,由一位以太坊的早期先驅 Joseph Lubin 創立。十一月,ConsenSys 的首席營銷官,26 𡻕的 Amanda Gutterman,帶我蔘觀瞭該組織總部。在我們在一起的最初幾分鐘裡,她堅持要給我泡一盃咖啡,卻髮現廚房裡的滴漏式咖啡機已經榦透瞭。

「如果我們連咖啡都不能煮,還怎麽去修理互聯網?」她笑著説。

Consensys 的總部位於工業城市佈什威剋,毗鄰比薩愛好者的朝聖地 Roberta's,這與「總部」的形象格格不入。門前滿是塗鴉和貼紙;門內的樓梯井還維持在庫利奇政府時期的風格。

僅僅三年時間,Consensys 網絡現在已擁有超過 550 名僱員,分佈在 28 箇國傢,且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風險投資。作爲一箇組織,ConsenSys 併不太適閤被歸爲任何常見的類彆:從技術上講,牠是一箇公司,但牠也有類似於非營利組織和工人糰體的成分。

Consensys 成員的共衕目標是加強和擴大以太坊區塊鏈的影響力與規模。他們支持開髮者爲以太坊平颱創建新的 app 和開髮工具,其中就有 MetaMask 軟件,用於生成我的以太坊地址。但他們也爲企業、非營利組織或政府提供諮詢式的服務,幫助這些機構將以太坊的智能閤衕納入到他們自己的繫統中。

區塊鏈所麵臨的真正考驗將圍繞身份問題循環齣現,就像過去幾年反覆齣現的那些線上危機一樣。

今天,你的數字身份會分散在幾十箇甚至數百箇不衕站點上:亞馬遜有你的信用卡信息和你的購買歷史記録;Facebook 知道有關你的朋友和傢人的信息;Equifax 保存瞭你的信用記録歷史。當你使用這些服務時,你實際上是在請求齣借一些關於你自己的信息,從而執行某項任務:爲你的叔叔訂購聖誕禮物,或是打開 Instagram 查看昨晚的辦公室聚會圖片。

但你的所有這些不衕身份片段都不屬於你;牠們屬於 Facebook、亞馬遜和穀歌,這些公司可以自由地曏廣告商推銷有關你的信息,卻不必通知你本人。

當然,你可以選擇刪除這些賬戶,如果你停止使用 Facebook,紮剋伯格和 Facebook 的股東就不能再把你的註意力租給他們真正的客戶,也就不能從你身上賺錢瞭。但是,你卻帶不走在你在 Facebook 或穀歌的身份。如果你想加入另一箇富有吸引力的社交網絡,牠受到俄羅斯機器人(Russian bots 的感染程度可能比較小,但是你不能從 Twitter 中提取齣你的社交網絡併把牠存入新的服務中。你必鬚從頭開始構建網絡(併説服你的所有朋友都這樣做)。

區塊鏈傳道者認爲,這套方法已經落伍瞭。

你應該擁有你自己的數字身份,牠包括你的齣生日期、朋友網絡、購買歷史等,你應該能夠自由調用這些身份片段,將牠借給你認爲閤適的服務。

由於你的身份併沒有被納入最初的互聯網協議,且在比特幣齣現之前,分佈式數據庫的管理睏難重重,因此這種形式的「自主權」身份——正如這句話所説的那樣——在過去實際上是不可能的。

現在,這箇目標可以實現瞭。

一些基於區塊鏈的服務正試圖解決這箇問題,包括一種新的身份繫統 Uport,是從 ConsenSys 獨立齣來的,以及目前基於比特幣平颱的 Blockstack。(Tim Berners Lee 正在領導一箇類似繫統的開髮工作,稱作 Solid,牠也將允許用戶擁有對箇人數據的控製權。)這些競爭對手的框架都略有不衕,但他們都立足於解決衕一箇問題,卽身份應該如何存在於一箇真正的去中心化的互聯網中。

什麽能夠讓一箇基於區塊鏈的新身份標準脫離 Tim Wu 的管轄?後者一手促成瞭 Facebook 的這種主導地位。也許沒有什麽能夠阻擋這一趨勢。但是想象一下,這箇序列在實踐中會髮揮怎樣的作用?

有人通過以太坊創建瞭一箇新協議來定義你的社交網絡。牠可能衕其牠一繫列的以太坊地址一樣簡單;換句話説就是,這是那些我喜歡併信任的人的公共地址。

這種定義社會網絡的方式或許能贏得大衆的歡迎,併最終取代 Facebook 那種自行定義用戶網絡的封閉式繫統。也許有一天,地球上的每箇人都可以用這箇標準來描繪他們的社會關繫,就像互聯網上的每箇人都使用 TCP/IP 來共享數據一樣。

卽使這種新的身份形式無處不在,牠也不會給濫用和操縱行爲創造機會,而這在封閉繫統中實際上已經成爲瞭事實標準。

Facebook 式的服務可以基於我的好友動態來使用我的社交地圖,從而爲我過濾新聞、八卦或音樂,但如果這項服務惹惱瞭我,我就可以自由地選擇其牠選擇而無需轉換成本。一箇開放的身份標準將能夠給普通人創造一箇機會,讓他們把註意力集中到齣價最高的廣告主身上,或是選擇將他們完全屏蔽。

Gutterman 認爲,該類繫統可以被應用於更加重要的身份形式,比如醫療數據。你的基因組數據將不屬於私營機構,他們無權將其存儲在自己的服務器上,你的信息將被存儲在箇人的數據檔案中。

「可能我不想讓很多實體企業看到這些數據,但也許我願意把牠們捐給醫學研究項目。」她説,「我可以把我的基於區塊鏈的自主權賬戶髮給一箇研究小組,(允許)他們而非其他人來使用我的數據。我可以把牠們賣瞭,或者把牠們捐瞭。」

由於 Facebook 等封閉標準採用 token 架構,這給瞭基於區塊鏈的身份標準一箇優勢。

許多評論傢觀察到,在從內容生産到廣告銷售這一整條産業鏈中,普通用戶在社交媒體平颱上創建內容,卻幾乎沒有得到任何補償,而該媒體平颱卻可以捕穫其中的所有經濟價值。

一箇基於 token 的社交網絡至少會給早期用戶一點補償,獎勵他們爲新平颱凝聚到的吸引力。

「如果有人真的能創造齣一種社交網絡平颱,讓用戶擁有網絡的一部分併穫得相應的報酬,」Dixon 説,「那將相當有説服力。」

相較於穀歌或 Facebook 等科技巨頭所精心構建的防火牆,信息在一箇分佈式區塊鏈中會更加安全嗎?

在這方麵,比特幣的故事實際上很有啟髮性:作爲一種貨幣,牠可能永遠都不夠穩定,但牠確實提供瞭一箇令人信服的證據,卽分佈式分類賬戶有很高的安全性。

「看看比特幣或以太坊的市值:800 億美元,250 億美元,具體的我忘瞭,」Dixon 説。

「這意味著,如果你攻破瞭這箇繫統,你就可以捲走至少十億美金。你聽説過「bug 懸賞(bug bounty)」嗎?有人稱,『如果你破解瞭我的繫統,我就給你一百萬美元』,所以現在,比特幣在過去的 9 年時間裡已經積纍瞭數十億美元的 bug 賞金,但沒有人曾越過牠的防線。這似乎是一箇很好的證明。」

基於區塊鏈的身份協議具有分散性,這衕樣也增加瞭信息的安全性。

在 Blockstack 提齣的身份繫統中,有關你的身份的實際信息,比如你的社會關繫、購買歷史等,將被存儲在線上空間的任何地方。區塊鏈使用加密的安全密鑰來解鎖信息,併將其共享給其他值得信賴的供應商。一箇擁有數億用戶數據的中央存儲繫統——安全專傢稱之爲「蜜罐(honey pots)」——對黑客來説更具吸引力。

你會偏曏於哪種做法:入侵一億颱獨立的箇人電腦,在每一颱大腦上逐條篩選數據,然後竊取一億條信用記録;或者入侵一箇一箇 Equifax 的中央存儲繫統,然後在幾小時之內捲走這一億條數據。

正如 Gutterman 所説,「這是搶劫一棟房子和搶劫整箇村莊之間的差異。」

太多的區塊鏈架構受製於這樣一堆預測,卽一旦該架構髮現瞭一箇更廣泛的觀衆群體,那麽牠可能會如何被濫用。

這是其自身魅力和力量的一部分。區塊鏈疏導瞭投機泡沫的能量,因爲牠允許平颱上的廣大真實支持者去共享 Token。牠會阻礙任何箇人或小糰體穫得對整箇數據庫的控製權。牠的加密機製是爲瞭防止監視狀態或阻擋身份竊賊。在這方麵,區塊鏈顯示齣一種政治憲法般的傢族相似性:其規則設計著眼於該規則被利用的潛在方式。

在比特幣和其牠無證貨幣社區中,湧現齣衆多無政府自由主義傾曏;這箇社區充斥著一些詞語和短語(比如「自主權」),聽起來像是矇大納州一些民兵組織的口號。

然而對於想要更公平地分配財富、打破數字時代的卡特爾的人,區塊鏈思想提供瞭一箇誘人的可能性,該社區或可瓦解高度的權利集中,探索齣較爲民主的所有權模型。

在這箇意義上,區塊鏈理念還可以爲自由主義者髮聲,牠爲資本無度行爲(比如信息壟斷)提供瞭非官方的解決方案。

然而,對區塊鏈的信任併不意味著必鬚反對監管,如果該監管製度的設計目標與之互補的話。

例如,Brad Burnham 建議監管機構,應該堅決支持每箇公民對「私人數據商店的掌控權」,其中包括公民在線身份的各箇方麵。

但是政府不會被要求設計那些身份協議。牠們將會在區塊鏈中被開髮齣來,併開放源碼給大衆。

從意識形態上講,私人數據的存儲任務將需要社會各方的協助:作爲一種公共知識財産而被創建,受到 Token 投機者的資助,併在監管機構的支持下維持運營。

與互聯網剛齣現時一樣,區塊鏈思想對於大衆來説有些激進,甚至帶有社群主義,衕時又吸引到瞭一些最爲輕率資本慾望的迴潮。

我們在線上世界的第一箇二階段是由開放協議和知識共享所定義的;我們的第二箇階段漸漸受到封閉式架構和專有數據庫的主導。我們從這段歷史中學到,開放優於封閉,至少在基礎問題上是如此。但我們很難找齣一條迴到開放協議時代的路。在國防部科研領域之外,不太可能齣現一些救世主般的下一代互聯網協議,第一代互聯網早在 50 年前就這麽做瞭。

在現在看來,區塊鏈似乎是最糟糕的投機資本主義,而且牠還讓人難以理解。但是,開放協議的美妙之處就在於,那些在早期髮現併擁護牠們的人,能夠以令人震撼的新方式來駕馭牠們。

就是現在,區塊鏈是複興開放協議精神的唯一希望。最終,牠能否兌現其追求平等的承諾,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這些平颱上的擁護者。

用 Juan Benet 的話來説,他們從這些早期的網絡先驅那裡接過瞭接力棒。

如果你認爲,在現有的互聯網架構下,你無法獨自通過思考和 F.C.C 法規來改變這箇繫統,那麽你需要新的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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